独善其身
 

【良堂】空城只因旧梦在 7|民国架空,军阀x戏子

架空脑洞,勿上升蒸煮

很早之前就有的一个脑洞,军阀少爷周x梨园戏子孟。

剧情经不起考据,细节经不起推敲。纯属自嗨,一个军阀,一个戏子,截然不同的身份,背道而驰的信仰,有些爱情,理应至死不渝,有些爱情,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终成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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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北京城入冬得早,天气也是一天比一天要冷。

孟祥辉腰上的伤近来越发严重了,每日里裹着厚厚的棉衣,屋子里的炭火也是从不间断的。往日只是站久了会有些难受,可近些日子发现哪怕是坐在椅子上,也时常会疼得直冒冷汗。

周九良是从丫鬟的口中得知的这些,性格使然也不敢明目张胆地关心他的先生,只能趁着休息的时间偷偷从院子里观察。

先生喜欢坐在门口的梅花树下,手里头拿着那几本破旧的戏本认认真真地看,一坐就是大半天的光景。但最近周九良发现,他只是坐了半个时辰不到的时间,便要换一个姿势,揉一揉自己的腰,时常疼到呲牙咧嘴。

恰好姐姐孩子的满月宴也就在这些天了,他犹豫了整整一宿,才又赶在饭点回了卧室。

孟祥辉见他进来,原本是打算冲他笑一笑的,可恰好腰上的伤又犯了,脸上的表情疼到几乎无法控制。

周九良急忙过去将人扶到床边,将披风脱了下来垫在肚子下边让他趴在床上,然后熟练地从柜子里取了些药酒出来给他揉一揉腰。

温热的掌心贴合着皮肤轻轻揉搓,从京城名医那里重金求来的药酒很快产生了作用,眼见了先生的脸色开始有些缓和,周九良轻轻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孟祥辉歪着脑袋想了想,“就这几天吧,也不是很久,让你担心了。”

贴在腰间的手顿了一下,周九良忍不住皱起眉。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陌生的?

“为什么不跟我说?”

“你平日里工作忙,而且以我的身份,不方便进你办公室。”

周九良眼眶有些酸酸的,近些日子以来自己是鲜少回到房间,最多也只敢趁着先生睡着的时候偷偷地进房间看一看先生睡着的样子。

几乎没有任何的交流。

手底下的皮肤还是和记忆中那样细腻,只是骨感太重了,好像把这层皮撕破就只能看到骨头一样。

他是还在生气,但更多的是难过。他恨他的先生为什么骗了自己,更恨他既然骗了,为什么不愿意继续骗下去。

哪怕当时先生骗骗自己,说那个字迹不是他的,是有人模仿他的自己。那周九良也会像是飞蛾扑火那样义无反顾的去相信。

又或者是,只要那么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认错,就像先前无数次他犯了错误时,软软地说上那么一句“九良,哥错了。”他便也愿意不计前嫌,重归于好。

只可惜,他清楚先生的脾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便是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动摇自己的信念。

“好些了吗?”

孟祥辉点点头,“这会儿已经不疼了。”

“疼的次数多的话,就好好在床上躺着,别没事瞎闹腾。”

“闲不住,从师父那儿要的戏本还没看完呢。”

周九良叹了口气,抽回手,替他盖好被子,“下个月是姐姐孩子的满月宴,我正好得去石家庄一趟,之前就听说石家庄有一位骨科名医,你跟我一块过去看看伤吧。”

孟祥辉想了想,便同意了。

桌上还摆着丫鬟晚上送来的饭菜,周九良摸了摸饭碗,已经凉了,便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孟祥辉摇摇头,“近些日子来都没什么胃口。”

“我去给你买碗老陈家的馄饨。”

孟祥辉本想说不用了,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周九良已经开门走了出去,头也没回。

身下还垫着那人的披风,不知道今天外面冷不冷,他这样出去会不会着凉。

 

周九良回来的时候身上还带着没融化的雪花,屋子里炭火烧得旺,刚一进来,那雪花便开始融化,雪水渗进衣服里,冻得他忍不住哆嗦。

怀里的馄饨倒是保护得挺好,快马加鞭赶过去的,加上用了曹副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西洋玩意儿,说是能保温的饭盒,打开盒子的时候还是热气腾腾的。

周九良扶了人靠坐在床头,拿了饭桌上的勺儿,舀了个馄饨,放在嘴边吹了吹,试探了一下,确定不烫嘴了才送到他嘴边。

孟祥辉一眼便看见他冻得通红的手指,原本挂在嘴边的“没什么胃口不想吃”又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乖乖张嘴把馄饨吃了下去。

馄饨放久了都容易有些面,但嘴里的馄饨却还是和刚出锅的一样,他可以想象到买馄饨的那人路上赶得有多么着急。

“冷么?”

他冷不丁地问了一声,让周九良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还好,可能赶得急,没觉着冷。”

为了他的先生,这点风雪又算得了什么?

屋子里又陷入了良久的安静,偶尔能听见炉子里煤炭燃烧发出呲呲的声音,以及屋外被隔绝开来呼啸的风声。周九良知道先生受伤以来便格外怕冷,睡眠也浅,特意找人加固过所有门窗,便是再大的风也不会吹得门窗作响。

剩余的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一碗馄饨进了肚子,孟祥辉感觉整个身子都暖和了起来,连带着胸口的位置也开始觉得温暖起来。

周九良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丫鬟收拾好,扶了孟祥辉躺下,又亲自往炉子里添了些炭火,本打算离开,却被身后人叫住。

“今晚可以留下吗?”

孟祥辉开口的时候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句话几乎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考就脱口而出的,许是因为腰伤变得有些矫情,换作平日里,这句话断然是说不出口的。

周九良同样也是愣住了,来不及做出回应,便又听那人补充道,“天冷了,偏房里没有生炉子,会冻着的。”

太熟悉先生嘴硬时候的语气了,一瞬间喜悦的心情几乎难以压抑,周九良背对着他,努力地控制脸上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扯松了自己的领带,回身走到床边,“好。”

孟祥辉往里挪了挪身子,给他腾出一个位置来。

周九良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控制自己的手不要太过着急,慢慢地脱掉了身上的衣物,剩一件单薄的里衣,这才爬上了床。

温暖的被窝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他试探着去搂住先生,对方没有拒绝,便得寸进尺地把人抱进了怀里。

孟祥辉闭着眼睛,可周九良却知道他没有在睡觉,先生的身子骨有些过分单薄了,抱在怀里像是随时都会碎掉一样。

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感觉,先生以前为了登台演出虽然也是一直在保持身段,但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皮包骨头过。搬进将军府以来,自己更是让厨房变着花样地做一些各地美食来养胖他。

那时候,先生老爱捏着肚子上薄薄的一层肉,唉声叹气,“这样下去,哪怕伤势好了,师父那戏园子也不会要我了。”

而他总爱一把捏过先生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先生台上的身段太让人着迷了,我怕别人看了把持不住,以后只许唱给周某一个人听。”

孟祥辉向来是不爱听这种话的,一来是臊得慌,而来到底也是个堂堂男儿身,被这么一说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可情到深处,周九良又怎么能控制得住那张嘴呢?

于是他喜欢在先生开始抱怨之前,先堵住他的嘴——用自己的嘴。

“先生呀……”

他忍不住唤了他一声,怀中人依然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反应。

“我们回到过去那样好不好……”

那声音微弱到连自己都没有办法听见,怀中人身子僵硬了一下,没有任何的回复。

他知道他的先生听见了。

他也知道他们之间终究还是回不去了……

“先生,你还记得当年你在监|了个|狱里对周某说过的那句话吗?”

先生依旧没有回答。

屋子里安静得可怕,周九良忙碌了一天,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又在自己怀里了,困倦的感觉慢慢侵蚀掉了他的大脑。

 

就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听见……

 

“心中藏之,无日忘之。”

 

 

临出发去石家庄前,孟祥辉先回了趟梨园。

原本只是打算拜别一下郭班主,却没想到到那儿的时候,看见了栾云平。

栾云平以前是郭班主最器重的徒弟,不是因为他舞台上表演如何出色,单纯是因为这个人的人品,用郭班主的话来说,就跟梨蕊一样,梨花已然是最白的花朵之一,而那花芯的部分,更是梨花最白的部位。

也正是因为他这刚正不阿的性格,才会导致最终义无反顾地离开了舞台,成了一位教书育人的先生,私下里也是偷偷地帮助共|呀|军运送各种物资。

说起来曾经孟祥辉也是被他拉入伙的。

后来事情败露了,周九良压得狠,除了周军内部的人没有别人知道这件事,这也无形中成功地分裂了这一对难兄难弟。

栾云平始终以为是孟祥辉为了那周九良放弃了自己的信仰。

气氛有些尴尬,三人围坐在雅间里的桌子前,底下是那李晓春老板的场子。台上人咿咿呀呀地唱个不停,却一个字也没有飘进三人的脑子里。

正赶上师弟秦霄贤今天用不着登台演出,他打发了沏好茶准备端上来的小厮,自己端了茶壶进来了。

进来的一瞬间他就有些后悔了,和想象中师兄弟重逢的画面有些不大一样。只能尴尬地开口打了声招呼,“孟哥,栾哥,好久不见……”

栾云平依然是冷着脸没有说话,反倒是孟祥辉笑着打了声招呼,“老秦今天不用上台吗?”

“刚换了对戏的人,还得慢慢磨合一段时间才能登台呢。”秦霄贤瘪了瘪嘴,“我又不像孟哥你,和谁都能对的上戏。”

孟祥辉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栾云平话里带刺地说了一句,“嚯,你小子确实得学学你孟哥,背叛谁不是背叛?离了谁不行呀是不是?”

“小栾!”郭班主忍不住开口训斥了一声。

“您老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一套说辞,小孟儿有苦衷,小孟儿也是没有办法。”栾云平冷笑,“您看看他像是有苦衷的样子吗?在将军府里指不定日子有多滋润呢。他还记得当初他跪老祖宗跟前发下的誓吗?攀上了周将军这个大金主儿,谁还瞧得上我们?”

孟祥辉很想解释自己没有背叛他,可话到了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了。周九良舍不得伤他,也从没有限制过他的行动或者别的什么,解释的话说出口反倒会显得苍白无力。

他也不想伤害周九良,栾云平说得没错,中国人若是不团结起来很难取得最终的胜利,无论如何,军阀的统治不会长久,他必须想办法改变这个局面,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放在心尖尖儿上的那人,最终走向既定的结局。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台上唱戏的那人,不知是有意无意,两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短短一瞬,便匆匆错开。

不会太久了……

“师父,”他叫了一声,“徒儿明日要去石家庄了,今天是来拜别的,山高路远,天灾难测,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见面……”

“石家庄?”栾云平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郭班主没有说话,只低头喝了口茶,今日的花茶不知是不是泡得有些过于浓厚了,味道有些苦涩。

孟祥辉站起身,撩起大褂,跪在地上冲郭班主磕了一个响头,便起身准备离去。

“小孟儿,”离开雅间前被郭班主叫住,他回过头,听对方说,“梨园下午办了一个说书的台子,回来后,就来梨园说评书吧。”

推门的手顿了一下,孟祥辉露出一个笑容,那笑意直达眼底,“是,师父。北京城怕是要变天了,您注意保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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