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洞是听《on my own》的时候脑补了一个场景，Peter找到了被困在自己意识中的Tony，然后Peter尝试和他对话，明明知道没有用但是一直在说，包括说自己的感觉之类的，把自己说哭了之类的，最后打算放弃的时候抬起头看见小妮妮正抬头看着自己，眼睛里也带着眼泪。

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慢慢地了解了钢铁侠风格背后属于Tony Stark的恐惧和不安。

可能小虐，但是HE请放心。

Bring me out

 

只是一场普通的战斗。

应该是很轻松的事情，一群不入流的反派，在听说复仇者少了一大半的人之后联合起来，扬言要打败钢铁侠占领整个纽约。甚至用不着其他的复仇者出动，Peter觉得蜘蛛侠和钢铁侠就能把一切搞定。

蜘蛛感官像是在钉床上滚了一圈一样，无时无刻不在警铃大作。在战场上轻敌的结果就是被那些不入流的家伙偷袭，有着蜘蛛感官的他脑内闪过了无数足以躲开的计划，但是来不及实施，眼前便闪过了一道熟悉的红色身影，硬生生地替自己接下了那一道奇怪的光线。

“Mr.Stark！”

他几乎是尖叫出声，一只手将人接住的同时另一只手用蛛网发射器将那个漏网之鱼结结实实地黏在了墙上。

那道光线看起来没有造成太过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男人一动不动地倒在自己怀里，接连着叫了好几声也没有回应。心跳倏然慢了一拍，Peter急忙将人平放在地面上，装甲上没有任何的缺口，甚至也没有受损的痕迹。

用蛮力将对方脸上的面甲扯开，小胡子男人眼睛紧紧地闭着，值得庆幸的是呼吸平稳，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Mr.Stark？”他试探着叫了一声，但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实验室的大门紧紧地关闭着，Peter冰凉的长椅上，头罩被随手扔在了一边。

Bruce在给Tony做各项检查，接下来就是焦急等待结果的时间。他的心脏跳得很快，不断拉长呼吸来缓解那种绝望而压抑的感觉。内心深处的恐惧在不断扩大，站起身来，不断地在走廊里来回走动。按耐不住地想要打开实验室的大门看看究竟怎么样了，但是害怕影响到检查的过程，只得作罢。

身体机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但是从战场上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这种状况Peter从来没有遇见过，连那个拿着奇怪枪械射出这一枪的家伙都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Bruce打开门的时候，被杵在门口一脸纠结着要不要进去的Peter吓了一跳。正打算说些什么就被这小子一把拉住了。

“Mr.Stark怎么样了？醒来了吗？有没有危险？什么时候能醒来？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那把枪我带回来了，好像是Hammer科技的产品，需不需要我去把那家伙抓过来看看有什么解决办法？”

Bruce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有些发蒙，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解释道，“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我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

话没说完，手臂上的力道就突然松开了，Peter转身就打算往窗口的方向走，“我去把Hammer那家伙抓过来！”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Bruce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感慨自己的好定力，没有直接把体内的另一个家伙给召唤出来，“你把他抓过来也没有多大的用处，这个问题不是外力能解决的。”

Peter抿了抿嘴唇，停下脚步，“抱歉，博士，我只是有些焦虑过度。”

金红色装甲在眼前倒下的画面，像是带着锋利的刀刃，一遍遍地剜过他的眼球，刺入骨血之中，最后恶狠狠地扎进心脏。

“身体上没有任何的问题，但是Tony的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才会导致一直昏迷不醒。”钢笔在硬木板上敲了敲，Bruce的表情有些严肃，“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一旦被困住的时间久了，很可能就醒不来了。”

大脑像是被雷电击打过一般，很快地空白一片，Peter张了张嘴巴，但是没有发出声音来，过了好一会儿意识才回到身体里，“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Bruce点了点头，接着说，“实验室里有仪器，是之前我和Tony无意中制造出来的，可以将一个人的意识和另一个人的连接在一起。如果进入到Tony的意识中，尝试着告诉他外面发生了些什么事情，也许就可以把他唤醒。”

“那你还在等什么？快试试那个仪器啊！”

Peter一把拉住他的手肘，就往实验室里走去。Bruce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你冷静一点，孩子，我也和你一样担心。但是进入潜意识的风险太大，如果不是他足够信任和亲近的人，是没有办法接触到他的。这样不仅没有办法把他唤醒，进去的人也会被困在那里。”

“我打电话给Potts小姐，让她过来？”

Bruce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一起，“Pepper现在不在纽约，如果要赶过来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不确定来不来得及。我进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仪器的操作方式太过复杂，如果不是足够了解很难使用，我必须留在外面保证它的运转。”

一切的结论看起来简单明了。

Peter转过头看了一眼躺在手术台上的Tony，小胡子男人看起来只是睡着了而已，呼吸平缓，不知道在潜意识里看见了些什么。旁边放着一台奇怪的仪器，一端已经连接在了他的大脑上。几乎没有仔细去思考什么，他回过头看着Bruce，目光坚定，“让我来吧。”

接下来是良久的沉默，正当Peter忍不住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Bruce才点了点头，“但是孩子，你要明白这件事情的风险，如果你没有办法接触到他，很可能就会被困在他的意识里，一辈子都出不来了。”

Peter笑了笑，冲他露出两个大酒窝，“至少在那里还能听见Mr.Stark说话。”

 

Peter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硬生生地扯进了什么东西中，全身上下的分子都被搅得一团糟然后又重新拼凑好，再被那个东西给吐了出来。

是的，吐出来的。这个说法一点也不夸张，因为他能感觉到全身上下都像是沾满了呕吐物一样黏糊糊的。虽然仔细思考了一下那些东西应该是自己出的汗，但不管怎么说，身上黏糊糊的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眼睛也开始慢慢地适应了周围的光线，变得清晰起来。

眼前的画面并不是那么陌生，这条公路他曾经也搭着巴士走过无数次。耳边是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很多警察和穿着黑色西装的FBI探员在不远处围成了一个圈。

Peter四下看了一眼，想要分辨出这里发生了什么，刚转过头就发现了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Tony。

一个没有留胡子的Tony Stark，一双熟悉的蜜糖色眼睛看着自己的方向，目光中充满了震惊和错愕。

Peter愣了愣，试探着叫了一声，“Mr.Stark？”

男人没有回应，他走上前去，想解释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比如你之前受到了攻击，所以被困在了自己的潜意识里，现在我需要你和我一起醒来，否则我们都会一辈子被困在这里。

然而Tony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步履蹒跚地朝着前面走去，Peter想要拉住他，却发现自己的手从对方的身体上穿了过去。

“Mr.Stark!”Peter提高了嗓音又喊了一声。

依然没有任何的效果，Tony向前走了两步，没有预兆地爆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加快了脚步朝着那个被警察围成的圈子跑了过去。自然而然地被负责警戒的警察一把拦住，他挣扎了两下，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Peter突然间明白过来了这是什么地方，多年前媒体所报道的那个惨案，世界首富Howard Stark和妻子出行的时候双双死于一场车祸。这是Tony记忆中最痛苦的地方，甚至于他无数次偷偷潜入大厦，看见睡梦中的男人始终无法摆脱这个梦魇。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跪坐在地上，从嗓子里发出的哭喊声已经不像是一个人类所拥有的声音。所有的氧气像是在一瞬间被抽干，心脏的某个地方被刀尖狠狠地扎破，诡异的感觉像是在胃部梭巡不去的坏掉的食物。

他走上前，在男人的身前蹲下身，想要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但是伸出去的手依然穿过了对方的身体，只能尝试着用语言和对方沟通，“嘿，Mr.Stark，是我，Peter，Peter Parker。还记得我吗？不久前我们才再一起战斗。听着，这一切不是真的，只是你潜意识里的记忆，我需要你醒来，跟我一起离开。”

就像是被重复播放着的虚拟影像一样，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在这里，所有人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情，Tony在Peter的注视下，逐渐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小臂，企图将那些呜咽的声音悉数吞回肚子里。

被咬住的地方很快就渗出了血丝，Peter还记得他看见过Tony小臂上的那个牙印，当时还笑着问他是不是被哪位漂亮姑娘咬出来的。那时候的Tony只是笑笑没有说话，而以为他是默认了的Peter则是嫉妒得发狂。

“Mr.Stark……”

悲哀的感觉就像是能够相互传染的疾病一样，一点一点地在Peter的血液里蔓延开来，深入骨髓。

 

眼前的景象像是梦魇一样的挣扎扭曲，剧烈的压迫感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像是被塞进了一台滚筒洗衣机里一样，开到最大的功率，疯狂地搅动着。就在他忍不住要哇地一口吐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才开始慢慢回归正常。

身前的Tony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周围的场景也不是之前那条公路。宽敞的别墅，豪华到极致的装修，他几乎只用了三秒钟的时间就反应过来，这里是Tony在曼哈顿的那栋别墅。虽然后来在一次爆炸中毁于一旦了，但他还是从Tony保存的那些录像中见过这个地方。

“你是认真的吗？”

Tony的声音从过道边的一个房间里传来，Peter循着声音找了过去。看起来应该是Tony的工作间，门半掩着，Peter尝试着将门打开，出乎预料地成功了。

“抱歉，Tony……”背对着Peter的金发女人从手上取下了一样什么东西，放在了一边的工作台上，Peter走过去，发现那是一枚钻戒，“你是世界上最伟大的英雄，但是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我不希望每天都担心自己的丈夫会死在什么地方……”

Pepper？

Peter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记得自己见过那枚钻戒，在Tony房间的抽屉里，他调侃着问Tony是不是准备向哪个姑娘求婚，而对方只是笑了笑，带着那种像是心脏被焚烧成灰的死寂。

Tony同样地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了复杂的情绪，嘴角强硬地拉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我可以试着去改变，你知道的，我之前就把所有盔甲炸掉过一次，为了你。”

“但是那段时间的你，根本就不像是你。”Peter看不见Pepper的脸，但是能感觉到她轻轻地叹了口气，“Tony Stark是钢铁侠，而不是穿着钢铁战衣的男人，那是铭刻在骨髓里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

“但是……”

“Tony，我累了，我只想好好休息。”Pepper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在给他挽留的机会，转身离开了房间。

擦身而过的时候Peter能看见她泛红的眼眶。

“Mr.Stark……”他尝试着叫了一句，即使知道对方根本不可能听见。

Tony低着头，凌乱的发丝投下的阴影掩盖住了所有的表情，他手中还拿着之前工作用的扳手，指关节因为力度过大而开始泛白。Peter丝毫不怀疑他下一秒会将扳手扔出去，但是他只是默默地放下了扳手，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

Peter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Tony走到洗手台前，将水龙头开到最大，用手接了几捧水，狠狠地朝脸上泼去。原本有些杂乱的发丝也被水弄湿了，柔顺地贴在了额头上。他抬起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Peter这才发现他的眼睛里充满了血丝。

不知道为什么，Peter突然一点也不想看见接下来的画面了。那个他所不了解的Tony Stark让他感觉到恐惧，甚至想要逃离开来。他再次尝试着开口，引起对方的注意，“Mr.Stark，我知道你在这里，你能听见我说话的对不对，快点醒过来好不好？我打了Potts小姐的电话，她很快就会赶回来的，你醒过来就能看见她了……”

“砰——”

刺耳的声音响起，Tony抬起手一拳砸在面前的镜子上，镜子碎裂开了，碎片在拳头上划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血很快地流了出来，不多久就将这个拳头染了个通红。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的扬起，再次举起拳头，又是一拳砸在了镜子上。

镜子的碎片狠狠地扎进了皮肉中，剧烈的疼痛仿佛让他从噩梦中惊醒过来一般，没有预兆地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所有的碎片就像同样扎在了Peter的心脏上，剧烈的疼痛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他想要过去给Tony一个拥抱，却依然没有办法触碰到他，“Mr.Stark……这不是真的……你醒醒好不好？”

凑近男人的时候他听见了轻微的啜泣声，没有了之前的撕心裂肺，但这些细小的啜泣声，就像是一根根针刺一样，无孔不入地扎在了他的身上。

“Mr.Stark……”

没有任何的回应，时间仿佛被人摁下了暂停键，空气中寂静到只能听见男人啜泣的声音。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意识中的痛苦是可以相互感染，心脏像是要被撕裂开来，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给他一个拥抱，擦干他的眼泪，对他说我在这里，不要害怕。只可惜他什么都做不了。

 

眩晕的感觉再一次袭来的时候没有之前的那么难受了，画面迅速地在眼前旋转扭曲，紧接着他感觉到了一阵寒冷，刺骨的寒冷。

耳边传来打斗的声音，Peter循着声音抬起头，看见熟悉的金红色身影从高处坠下，不断地磕在边沿突出的金属管子上。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要用蜘蛛网荡过去把人接住，抬手的一瞬间才发现自己没有穿着制服。

金属盔甲坠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撞击声，Peter心脏慢了一拍，急忙冲过去想要检查对方的伤势。

Tony依然没有注意到他，很快地从地上爬起身来，和另外两个从上方掉落下来的人打作了一团。Peter追了过去，惊诧地发现那个和Tony打起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之前被政府宣布“叛逃”的美国队长Steve Rogers，还有冬日战士。

西伯利亚发生的事情Tony回去后只字未提，只是忙着为Rhodes上校制作复健的装置，带着满身的伤。他猜测过很多次那些伤口的由来，但是从来没有猜到过他是和美国队长大打出手的。

稍微晃神的功夫，三人就离开了自己的视线，Peter急忙追了出去。

这是一条长廊，凛冽的寒风卷着雪花肆虐着，第一眼就看见冬日战士倒在角落里一动不动，那条金属手臂在战斗中断掉了，只剩下短短的一截。

Peter急忙抬头去找Tony的位置，下一秒看见的场景几乎要让他肝胆俱裂：穿着金红色战甲的男人被撂倒在地，而自己曾经崇拜不已的美国队长坐在他的身上，举起了手中的盾牌，像是要朝着他的脑袋狠狠地砸下去。

“不要！Mr.Stark！”

像是忘记了自己无法接触到对方意识中的任何事物，Peter想都没想地就扑了过去，想要挡住攻击。

盾牌穿过他的身体砸在了Tony胸口的反应堆上，装甲很快地就失去了动能。Peter坐起身来，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就像是Tony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一样，什么都没有办法阻止，甚至这一次更不能抱住对方。

就像是一场噩梦。

大脑一片空白，他听不见两人又说了些什么，然后Steve丢下手中的盾牌，扶起了倒在角落里的冬日战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Mr.Stark……”

他转过头去看身边的Tony，对方在地上挣扎了一下，动力源被砸坏的装甲此刻已经完全成为了一个负担，连简单的站起来的动作都无法完成。Tony的目光比西伯利亚的寒霜还要凛冽几分，几乎快要将他全身的血液都冻结在一起了。

Tony在胸口摸索了一会儿，找到一个红色的按钮，解除掉了身上的装甲，穿着单薄的西装暴露在西伯利亚的冰天雪地中。手指很快就被冻得泛红，他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一样，站起身来，捡起落在地上的盾牌，仔细地凝视着。

下一秒，Tony就将手中的盾牌狠狠地掷了出去，砸在雪地上。Peter甚至做好了他下一秒又会撕心裂肺地哭出声的准备，却只看见小胡子男人嘴角扬起了一个讽刺的笑容，“fuck you！Steve Rogers！你知道事情的真相，却选择了瞒着我，你不相信我能够处理好这一切！难道你在做梦的时候不会梦见Howard吗？我梦见过，我甚至没有机会对他说一声抱歉或者只是对自己的父亲说一句我爱你！”

说完，又忍不住自顾自地笑出了声。

“也对，你怎么敢梦见他呢？他鲜血淋漓站在你床头的样子你一定连想都不敢想！”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悲伤的表情，却让Peter觉得更加可怕。

胸腔中的疼痛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撕裂开来，Peter站起身，试图给男人一个拥抱，但依然失败了。

“Mr.Stark……这不是真的，这些都已经过去了，我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最后的画面跳转到了一个大大的房间里，他看见一个小男孩坐在床上，小男孩有着像Tony一样大大的蜜糖色眼睛和棕色的短发，他手中拿着一个美国队长的玩具，自言自语地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是小时候的Tony。

这个念头没有来由地就出现在了Peter的脑海中，他走上前去，在床边盘腿坐下。

“嘿，队长，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

“爸爸和妈妈还没有回来，Jarvis说他们只是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会议，但是我觉得他们已经忘记了我的生日。”

“爸爸总是对我说起你的故事，你是个大英雄。”

“如果有一天我也成为了一个超级英雄，那爸爸是不是也会多陪陪我呢？”

“我想要成为一个英雄，队长。但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我想要他能够记得我的生日……”

小男孩的尾音带上了一丝哭腔，Peter晃了晃神，看着Tony慢慢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小声地抽泣起来。

“Mr.Stark……”他试探着叫了一声，对方仍然没有给他任何的回应。就像是Bruce说过的那样，他不会轻易地再去相信任何人，所以他没有办法解除到他，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不断地看着他所有的经历，感受他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然后，这种不安和恐惧像是瘟疫一样，传染给了他。

他坐在床沿上，抬起双手，慢慢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抱歉，Mr.Stark，在我的心目中你一直都是钢铁侠，那个超级英雄，无论发生了任何事情都能够坚强地去面对，却从来不知道作为Tony Stark你所经历的这一切。现在，我了解了你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恐惧，那很痛苦，每次都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所深爱的或者是信任的人以各种不同的方式离开自己……”

“Mr.Stark，我不知道是怎么样忍受过来的，我甚至连给你一个拥抱的能力都没有。你不信任我，我不怪你……可是你不觉得这样不公平吗？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也最想要去亲近的人就是Tony Stark，而在这个地方我连触碰你的权利都没有……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经历那些痛苦的事情，却没有办法告诉你我还在这里……”

说道这里的时候声音因为再抑制不住的哽咽而变得有些沙哑，泪水渗过指缝掉落在身下的床单上，晕开一片片的水渍。

“Mr.Stark，你醒过来好不好？这个世界需要钢铁侠，而我需要Tony Stark。你醒过来吧，我想给你一个拥抱，我可以陪着你一起面对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伤。然后我想告诉你一些你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

“Tony Stark，我爱你，我要怎么做你才会明白？”

空气安静得像是被凝固在了一起，Peter抬起头，正打算放弃，却一眼看见原本只是低着头摆弄玩具的小男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抬起头来。一双蜜糖色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同样地溢满了泪水。

 

“Mr.Stark……”

 

意识像是被硬生生地从什么地方扯了出来，暴力撕扯得粉碎再重新拼凑完成。接憧而来的是剧烈的疼痛感，在身体的各个地方，最后汇聚在大脑的位置。

Peter猛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大口地喘息着，大量的汗水随着动作洒落在被单上。

穿着白色大褂的Bruce凑上前来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的感觉舒坦了一些，“欢迎回来，小子，你成功了。”

成功了？

“Mr.Stark呢？”Peter皱了皱眉，视线绕过对方去看另一张床的位置。

小胡子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坐在床沿上，端着一杯水正慢慢地喝着。他看见醒过来的Peter，心情愉悦地招了招手，“嘿，小子，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要错过今天的晚饭了。”

这种感觉着实有些怪异，Peter抿了抿嘴唇，试探着问他，“Mr.Stark，你还记得之前发生了些什么吗？”

Tony耸了耸肩，表情有些难看，“哦，daddy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件事情，那小子拿枪想偷袭你，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枪就顺手给挡下了，谁知道醒过来后Bruce告诉我我睡了一整天了。”

他不记得了。

松一口气的同时难免又有些失望，那些连作为旁观者都能感觉到痛苦被悲哀的记忆忘了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还有那些不小心说出口的，专属于Peter Parker的小秘密，如果Tony记得的话，他反倒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他了。

“怎么了吗？睡衣宝宝？”

耳边传来关切的问候声，真真切切，不再是潜意识中的无法触碰。Peter抬起头，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现在？我很好。”

Bruce脱下外套，拿起那台仪器往仓库的方向走去。

Peter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很晚了，站起身打算告别离开。

 

“等等，睡衣宝宝。”Tony双手环在胸前，神秘地朝他眨了眨眼睛，“我想要那个拥抱，顺便听听那些我从来都不知道的事。”

-无责任完结-

大概算是伤害治愈梗吧，有些地方可能小虐，但是最后也算是圆满HE了，为我十六女神疯狂打c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