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善其身
 

【盾铁】时间交错|你的名字AU,温馨小甜饼一发完

手贱把之前发的删了。

前排必须给 @风橙子 太太,1W2字的甜饼,说好画五页,就是五页,少一幅图都不算五页。


时间交错


时间是经,空间是纬,在经与纬间,总会有那么多意料不到的事在不断的发生,不断的发生,一些并无相关的人,相关的事,总会有意无意的在同一个经纬间相遇,于是,便有了世间上那么多的错过和过错。

 

Tony醒来的时候觉得有些不对劲,不是因为一向准时把自己叫醒参加会议的Pepper这一次奇迹般地没有出现,也不是因为睁开眼睛后没有听见Jarvis那一声熟悉的“Good morning,Sir”。而是因为这个地方实在不像是自己的Stark大厦,天花板有些发黄干裂,但是还好没有蜘蛛网之类的东西存在,空间狭小异常,让他有些担心翻一个身会不会直接从床上掉下去。

他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情,没有和任何女记者或者封面模特激情一夜,甚至也没有参加什么舞会或者晚宴之类的,在工作室中升级完装备之后就乖乖地回了卧室,更别提会不会又被某个不长眼的绑匪绑架了之类的。

而且双手也没有被束缚的感觉,可以排除掉在大厦中被人绑架了的可能性。

Tony坐起身来,打算离开这个房间,找一找回大厦的路,又或者是随便找个人问一问到底发生了什么。

坐起身来的那一刻,不对劲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了,目光只是稍微往下一瞥,就看见了两座高高隆起的山峰。Tony只觉得自己可怜的大脑在一瞬间炸开了,迅速地闪过无数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我是谁?我在哪?我是什么时候做的变性手术?又或者是哪个不长眼的反派给我下了个咒语把我变成了一个女人?

他颤抖着伸出双手,至少手看起来不那么像一个女人的,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两坨尺寸可观的胸部。传来的触感是坚硬的,久经情场的花花公子自然很快地分辨出来这并不是女人的胸部,而是货真价实的胸肌。

呼,看起来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个小房间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想办法联系上Jarvis或者Pepper,哪怕是神盾局那群神棍也好。

不远处的衣柜上有一面看起来老土到了极点的穿衣镜,他站起身来,朝着镜子的方向走了过去。有些泛黄的铜镜看起来有些年头,一个陌生男人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有着一张标准甜心式的脸蛋,金色的短发,碧蓝色的眼睛,以及一身连健身房教练都自愧不如的饱满肌肉。

Tony吹了声口哨,忍不住伸出双手再次摸了摸胸前那两堆手感良好的胸肌。

“Steve!今天晨训你怎么没来?”

房间门被大喇喇地一把推开,Tony双手捧着胸部转过头,和来人对视了一眼。直到对方的眼神由一瞬间的呆滞转化成了震惊,才急忙撤回了双手,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回答道,“昨天睡得比较晚,今天早上没爬起来。”

对方皱起眉,看起来并不是很相信他的话,“可是你昨晚十点钟就回房间了啊。”

“是这样吗?”Tony耸了耸肩,决定还是带过这个话题,“你刚才叫我Steve,我的全名是什么?”

“你失忆了?”

“咳,可能只是一早起来大脑有些不清醒,你懂的,过长时间的睡眠偶尔会使人的脑子短暂地出于一种迷糊状态。”

对方的表情很是狐疑,但还是告诉了他,“你叫Steve Rogers,Steven ‘Steve’Rogers,还记得我吗?James Buchanan ‘Bucky’ Barnes,你的发小,我们经常一起通宵讨论……”

“Steve Rogers?!”Tony不由自主地拔高了音量,显然没有将对方的后半句话听进去,“美国队长的那个Steve Rogers?”

“没错……”Bucky后退了一步,看着他的目光中带上了少许的戒备,“Steve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四倍血清出了什么问题?需不需要联系科学组的人给你再做个检查?”

这倒是有些尴尬,Tony很快地从自己变成了童年偶像的激动中缓过神来,冲对方笑了笑,“我只是头脑还有些不清醒而已,估计过一会儿就恢复原状了。”

Bucky点了点头,尽管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还是乖乖地转身出去并替对方带上了房门。

Tony目送着对方离开,在门锁发出“咔哒”一声锁上的时候再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伸出双手再次摸上了那副肌肉饱满的身躯。

不愧是他童年偶像的身体,肌肉的手感饱满而结实,这种感觉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

等兴奋的劲头稍微褪去了一点,他才开始尝试着冷静下来思考一下自己此刻的处境。

看起来就像是中了某个反派的魔咒,灵魂被传送到了七十多年前的美国队长身上,又或者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前者的可能性并不大,这段时间来纽约平静得简直有些反常,没有抢劫案,没有大肆的破坏,甚至也没有猫咪被困在树上。

可是如果是一个梦的话,那未免也太过真实了一些。

思索了片刻,没有得出结论,Tony略微叹了口气,决定还是在房间里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Steve的房间收拾得很整洁,除了刚刚被自己折腾过的床铺,其他的一切看起来都是一丝不苟。衣柜中也是千篇一律的军装和白色T恤,熨烫得十分整洁,桌子上放着整整齐齐的摞着一沓的书籍,最上面的是一本画册。

说起来Steve Rogers在成为美国队长之前似乎还是学艺术出生的,Tony不假思索地翻开了那一本画册。Steve的素描画得很不错,前几页是各种地方的风景,有树林也有城市。后面则画的都是同一个女人,一个女军人,一头蓬松的卷发,带着二战时期军官特有的帽子,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看得出画得十分用心,如果不是心爱的女子,也不会花费那么多的心思去描绘这个人的每一个笑容角度。

饶是Tony这样久经情场的花花公子,也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这真是一个美人。

如果历史没有出错,那么这位女军官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Peggy Carter,美国队长的初恋情人,以及神盾局的创始人才对。

Tony犹豫了片刻,拿过放在一旁的铅笔,将画册翻到一页空白的地方,写下了一行字。

 

“不错的画,不错的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告白?”

 

Steve沉默地看着自己画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来的一行字,嘴唇不由得抿成了一条直线。

自己昨天像是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被生物钟叫醒的时候发现所在的地方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军营,也不像是Howard的实验室,还有一个凭空出现的英伦腔电子音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句“Good morning,Sir”。很大的一栋楼,设施豪华得让人惊叹,却也意外地冷清,除了各种电子机械设施,几乎找不到任何能够发出声音来的东西。

在大厦中闲逛了一整天,顺便锻炼了一下身体,三餐也都是由机器人做好送过来的,虽然很丰盛,但是一点都不注意营养均衡。

什么样的人才能忍受那样的寂寞呢?几乎一天到晚只能和一个虚拟的声音对话。

“Steve,你在吗?”

房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bucky探进头来看了自己一眼,仿佛确定了什么事情才松了口气一般直接推开门走了进来,“今天看起来正常了很多。”

“今天?正常了很多?”Steve不解地皱起了眉。

“你有间接性失忆吗?是不是因为血清的影响?”Bucky走到Steve的身边,刚想看一眼他手里的东西,就见对方猛地合上了本子。他悻悻地瘪了瘪嘴,在床边坐了下来,“昨天你没有来参加晨训,结束后我来找你的时候看见你在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

Bucky点了点头,“我看见你在揉自己的胸部。”

Steve的脸在一瞬间涨得通红,犹豫了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解释,“可能前天晚上没休息好,昨天早上头脑有点不清楚吧……”

“你昨天也是这么说的。”Bucky看起来并没有要追究这件事情的意思,他舒展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呈大字状倒在了床上,“这段时间太平得有点不像在打战了,我们除了一天到晚的训练也没有别的事情能干,你说这不会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吧?”

Steve沉默着没有回答,像是没有听见对方说的话一般,再度把手中的画本打开,翻到了留着字的那一页。

这一行字张扬而大气,明显不是自己的笔迹,如果昨天发生的一切不是梦的话,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和那个孤零零地住在一整栋大厦里的人交换了身体。但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因为四倍血清的影响?又或者是某些科学无法解释的现象?这种情况是偶然出现的还是有某些特定的原因?以后会不会继续出现?

最重要的是,万一这种特殊的情况在上战场的时候出现,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

百思不得其解。

Steve叹了口气,拿起钢笔,在那段留言的后面写下了另一句话。

“谢谢你的夸奖,虽然这么问有些冒昧,但是,请问你是谁呢?为什么会进入到我的身体里?”

 

Tony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大厦中,耳边也传来Jarvis那一句熟悉的“Good morning,Sir”。

看起来之前发生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没有什么灵魂穿越,也没有什么美国队长,单纯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他有些失落地想要起床洗漱,却在坐起身的一瞬间涨红了脸,整个人都僵住了。

“Jarvis,乖孩子你在吗?”

“Yes,Sir?”

“告诉爸爸昨天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我现在全身肌肉酸痛到无法动弹?是不是在我睡着的时候被人从大厦扔出去了然后被那个叫做Hulk的家伙拎起来狠狠地砸了几下?”

“事实上,Sir,昨天您的举动十分反常,醒来后在镜子前站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没有进工作室也没有喝咖啡,反而在训练室中做了许多的锻炼。”Jarvis乖乖地回答,“运动量加起来大概有您一年那么多。”

“我?进训练室做锻炼?”Tony疑惑地皱起眉,忠诚的AI虽然有些毒舌,但从来不会和自己随便开一些没营养的玩笑,“怎么可能?”

“我也是这么觉得的,Sir,您需要播放录像吗?”

“不用了,让Daddy好好冷静一下。”Tony挥了挥手,手臂的肌肉同样酸痛无比,仅仅只是一个挥手的动作,都让他疼得龇牙咧嘴,“哦,顺便替我发条消息给Pepper,如果今天有会议的话让她替我参加一下,或者找任何一个董事会成员也行,总而言之我今天不想离开我的床一步。”

说完也不在乎Jarvis有没有回答,直接下达了一个禁音的指令,然后又一头倒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努力地放松酸痛不已的肌肉。

他这才注意到,平日里被自己摆放得有些凌乱的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收拾好了,所有的文件和资料被仔仔细细地归类整理好,一丝不苟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梦中的Steve Rogers的桌子一样。

难道昨天发生的一切其实不是梦?自己是真的穿越到了美国队长的身体里?那么在自己身体里的人是谁?美国队长本人吗?听起来很赞,而且很神奇,但是这是为什么呢?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偶然发生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还能再次回到过去,他是不是可以再见一次Howard?

Tony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但是下一秒肌肉就以为过度运动造成的酸痛感而发出了抗议,剧烈的疼痛逼得他不得不放弃了胡思乱想,重新倒回了床上好好休息一下。

如果这件事情还会继续发生,他一定要和对方约法三章,至少不要再这样折腾自己那脆弱的身子骨了。Tony Stark是钢铁侠,又不是美国队长这样有四倍血清加持体力的家伙,怎么可能受得了那样的锻炼?

 

“Good morning,Sir。”

被生物钟准时叫醒的Steve再次被Jarvis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几乎是下意识地一个翻身下了床,摆出一副戒备的姿势。大概花了十秒钟的时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和那个留言的男人交换了身体,这才略微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摄像机的位置,“抱歉,Jarvis,我还是有些不习惯。”

AI沉默了一会儿,显然它的程序中没有应对一向自大而骄傲的主人道歉这项功能。

Steve将床上的被子叠好,又进卫生间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看着镜子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晃了晃神。这个个子不高的男人长得意外的好看,五官称不上有多么特殊,只是这样排列在了一起,组成了这张脸,就给格外的帅气。最吸人眼球的是那一双蜜糖色的大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气质。嘴唇的形状很好,一定非常适合接吻。哦,还有那胡子,Steve一向觉得留胡子是一件很邋遢的事情,但是这个男人的小胡子让他觉得恰到好处,好像这个男人就该是这样。

丝毫没有意识自己在对着一个男人肖想了半天,Steve叹了口气,换上了一件黑色的背心,打算按照自己的作息习惯,先去健身房锻炼一下再说。

来到门口的时候发现健身房的门关得死死的,用手掰了一下,没有任何的效果,只能抬起头向Jarvis求助,“能替我开一下健身房的门吗?Jarvis?”

“抱歉,Sir,您昨天发布了一道指令,封锁今天健身房的所有使用权限,包括您自己的。”

看来身体的主人并不是一个喜欢锻炼的人,Steve悻悻地摸了摸鼻子,来到厨房决定给自己弄一餐营养均衡一点的早餐。

“Sir,如果需要用餐的话可以发布一下指令。”

“不需要了,我自己弄吧。”Steve对着镜头笑了笑,打开冰箱,从里面找了点简单的食材出来。看起来应该也是有人经常整理冰箱,所以不至于打开冰箱找不到任何的食材。他简单地煎了两个鸡蛋,和一点培根卷,外加上几片抹着黄油的吐司面包。

这对于战争时期缺少粮食的士兵来说简直就是一顿丰盛的大餐,Steve心满意足地往嘴里塞了一口面包,打算找些话题和那个虚拟的声音聊一聊。

“Jarvis,你在吗?”

“Sir?”

“你的Sir……我的意思是,我平时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您是我的创造者,Sir。”

Steve沉默了一下,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回答些什么,对方的生活看起来乏味的要死,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也不喜欢锻炼身体。还有胸前的那个东西——Jarvis称它为反应堆,并在他准备拔下那玩意的时候及时出声制止,说这是他的维生装置,如果拔下来,会有无数的弹壳碎片钻入他的心脏。

一种悲哀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他说不出那种感觉是心疼还是怜惜,也没有办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孤单地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

 

“Sir,我想我需要提醒您一下,因为您昨天拒绝了Miss Potts的来电,并且将我禁音,现在Miss.Potts正在赶来大厦的路上,看起来她很生气。”

 

“不错的画,不错的姑娘,打算什么时候告白?”

“谢谢你的夸奖,虽然这么问有些冒昧,但是,请问你是谁呢?为什么会进入到我的身体里?”

“叫我Tony就好,我想我应该来自七十年后的世界,至于为什么会进入到你的身体里我也不是很理解。看起来我们交换身体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我想我们需要一些约定,比如适当的锻炼,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可受不了超级士兵的训练方式。”

“锻炼身体只是我的习惯而已,很抱歉给你造成了困扰。昨天大厦里来了一位很凶的姑娘,说是要让我去参加一个奇怪的会议。听她叫你Tony Stark,你是Stark家的人?你和Howard是什么关系?”

“哦,老天,别提那个会议了,Come on,伙计,我才是公司的老板,你不需要对那些职员那么客气。事实上,Howard是我的父亲,对于你来说可能有点不可思议,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只是在我的世界里,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我很抱歉听到这些,如果在我的世界你的父亲还活着的话,你要不要去见见他呢?还有,下次你醒来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站在镜子前面摸我的胸?Bucky因为这件事情看我的眼神一直都是怪怪的。”

“我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去面对Howard,我想我还欠他一句话,可能很难说出口。抱歉,Steve,你的胸部手感实在太好,每天早上起来都忍不住想摸一下。顺便我今天见到了Peggy小姐,她看起来对你也有意思,我请她吃了一顿饭,她看起来正点极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她告白,或者是求婚?”

“Tony!请不要用我的身体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情!我喜欢Peggy,但是现在处于战争时期,到处都是流离失所的灾民,这种时候我怎么能去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呢?”

“好吧,爱国的好好先生,也请你不要顶着我的身体去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要知道,在我那个时代,我可是世界第一的天才企业家,花花公子,亿万富翁,无论什么标签都好。你只要知道,不管我干任何一件小事,比如被狗仔跟踪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把对方撂倒,都会受到媒体的关注,不信你看我左手边给你留下的那份报纸,托你的福我上了头条。”

“很抱歉,我以为那些人是卧底或者是要伤害你的人,下次会注意的。”

……

“嘿,老家伙,你是不是乱翻了我的小房间的东西?”

“抱歉,Tony,我只是闲着没事随便看一看,没想到你会藏着一屋子……额,我的人偶和明信片?不得不说,你小时候穿着星条旗衣服拿着我的盾牌的样子很可爱。”

“那叫周边,你可是我们那个年代所有人的童年偶像,所以我保留着一些也很正常。还有请不要随便乱翻我的东西,Gad damn,我一定要让Jar把所有房间的权限都取消掉,只能让你在客厅看看电视。”

“Language,Tony。昨天Jarvis教会了我一些你们这个时代的东西,比如上网,我尝试着用我的名字作为关键字搜索。未来的战争早就结束了,遗憾的是我不能亲眼看着他结束,如果这种奇怪的报纸说的是真的,那么我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我们交换身体的原因是什么,上战场的时候会不会有意外出现,Tony,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好好的。”

 

Tony沉默地看着新一页的画纸上多出来的那几行字,有些泛白的嘴唇紧紧地抿在一起。和Steve交换身体以来已经有一个月那么久了,虽然每天醒来的时候感觉都十分怪异,也总是在彼此的生活圈中闹出了不小的笑话。但不能否认的是他很享受这种感觉,经历着另一个人完全不一样的人生,和一个虽然朝夕相对但却从未正式谋面的人用留言的方式交流。

就像那个老家伙说的一样,如果新闻报道说的都是真的,那么Steve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出几天,他就要以美国队长的身份去参加那场震惊世界的战役,登上九头蛇的飞艇,最后为了保护更多无辜的人,毅然决然地选择将自己和飞艇沉入了冰冷的海底。

从此再无音讯。

Steve的话直击了他的心脏,种糟糕的情绪,在他的胃部逡巡不去仿佛酸掉的牛奶。他从一开始就应该想到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沉浸在和Steve交换了身体,体验着自己童年偶像人生的愉悦感觉之中,始终逃避着Steve Rogers终究要死去这件事实。

“Steve,你准备好了吗?”

敲门声打断了Tony的沉思,他回过头,房门并没有关。有着棕色卷发的女军官站在门口,倚着门框,双手环在胸前,合身的军装丝毫遮掩不了她凹凸有致的好身材。

Tony沉思了片刻,自从上次和对方调情被Steve知道并且训了一顿之后,似乎再也没有和对方有过任何交集。准备?准备什么?“当然准备好了,随时都可以的。”虽然抱着满肚子疑问,但他还是这么回答。

Peggy耸了耸肩,转身打算离开,“Howard已经在工作室等了你很久了,你昨天和他约好今天见一面的,我还以为你忘了。”

Tony正打算往外走的脚步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我约了Howard?今天?”

“你不记得了?”

Peggy疑惑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确定他的情况。

Tony默默地在心里比了个中指,操你的Steve Rogers,居然玩这一套。他一点都没有准备好去见Howard,甚至打算假装自己从来没有回到过这个时代一样,总有一天他还是会完全地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没有二战,没有Howard,也没有Steve Rogers。Tony Stark还是那个骄傲自大的亿万富翁,哦对,还有钢铁侠。独自战斗,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坏蛋,回到大厦后独自修理破损的装备,还有满身的伤口。

这才是他的人生。

这么想着,金发大兵冲着女军官露出了一个礼貌性的笑容,“我这就过去。”

Peggy点了点头,修剪整齐的手指替他整理了一下胸前的领带,“你今天跟平时看起来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Tony挑了挑眉,跟着对方的脚步往房间外面走去。

“变得更加……英俊了?”

“或许你明天会愿意和这位变得更加英俊的男人来一场热辣的约会?”Tony朝她眨了眨眼睛,盯着Steve那张美国甜心式的脸蛋,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向来都很有自信能够征服任何一个漂亮姑娘。

 

得到Peggy肯定的答复,他牵起对方的右手在上面烙下一个绅士的吻,然后推开工作室的门走了进去。

眼前正忙着研究机械运作原理的小胡子男人看起来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样子,长相看起来也相差不远,额头上挂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因为太过专注于实验而并没有注意到有人进来。

这是年轻时候的父亲,连Tony也仅仅是在照片上见过,和自己一样年轻,一样意气风发,就连专注于某件事情时候的眼神也是一模一样的。

“试试看把电流的强度提高百分之十?”

Howard抬起头,疑惑地看了一眼突然出声的Steve,思索了片刻,照着对方所说的方法,将电流的强度提高了百分之十。自己思考了好久也没能启动的新型机器在发出一声轰鸣之后,闪烁了一下,然后奇迹一般地自动运作起来。

“你还真是吓到我了,Cap。”

Howard关掉机器,将工作时穿着的外套脱掉交给了一边的助手,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碰巧猜到的而已。”Tony露出了一个对着镜子练习了很久的美国队长式的笑容,事实上那个机器的运行原理他从小就了如指掌,那是Howard最伟大的发明之一,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小组成部分。

“还是很出乎我的意料。”Howard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双Stark家独有的蜜糖色眸子闪闪发亮,“老实说这个机器部件我已经研究了很久了,修改过了很多细节上的毛病,始终没有考虑到会是电流上的问题。不知道你现在还有没有时间,顺便帮我一起将剩下的解决了?”

也许是Stark天生就存在的心灵感应,又或许是Tony对机器天生就有着亲和力。他顶着Steve的身体,花了大概两个小时的时间弄清楚了机器运行的原理,那些电子元件与电脑系统都极为精细,一定得持续保养才能保证最佳状态。如果记忆没有出错,这时候的Howard凭借着自己的能力暂时还没有办法解决这些问题。

所有的信息来源都是他的大脑,原封不动的知识在脑海中根深蒂固,加上少许Tony Stark式的创新模式。第一组数据指令很快地自动进行处理,准备模拟运行的时候,Howard才放心地将手头的工作交给了助手,带着Tony到休息室中泡上了一杯咖啡。

咖啡是一个久违了的老朋友,Tony放松了一下折腾了一下午而有些疲惫的身体,黑咖啡苦涩而清香的气息从嘴里扩散开来。

“你不是Steve Rogers吧?”

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有一瞬间的紧绷,沙发的另一头传来Howard的轻笑声。这让Tony不得不把目光从咖啡的身上拔出来看向他,他在微笑,只不过是嘴角一点点温柔的翘起。Tony得承认,这很值得怀念。

“其实从第一眼我就能看出来了,你和Cap是完全不同的人。”他解释说,但是表情看起来并没有敌意。“而且我也不觉得一个向来对科技一窍不通的美国大兵会突然头脑开窍变得像个天才一样,你不是Cap,你是谁?”

Tony脊背僵直地坐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直接告诉对方我是你几十年后生下的孩子,莫名其妙和七十多年前大名鼎鼎的美国队长交换了身体,还被那家伙阴了一把才会出现在你面前?

先不说Howard会不会信了,连他自己都不会相信这种说法。

僵持了好一会儿,他又听见了Howard轻笑的声音,“你不愿意说也没有关系,我没有任何的敌意。而且,既然你愿意帮助我,应该也不会是敌方派来的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变成Cap的,但是我愿意相信你是一个好人。”

Tony略微松了口气,僵硬的肌肉也略微放松了下来,“很抱歉,Mr……Stark,无意冒犯,但是有些事情我不能告诉你或者是任何一个人。”

Howard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表示并不在乎这件事情。

只是一个眼神,反倒使两人之间的气氛缓和了很多,虽然童年的时候Howard总是忙碌于各种各样的研究,但Tony从来不否认他是一个十分具有人格魅力的人。这一点就算是放在七十多年前,也还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上一次这样和他面对面地坐着交谈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Tony仔细回忆了片刻,似乎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他开始尝试着将话题转移到了那一堆尚未完成的机械上,很成功地引起了对方的兴趣。至少交谈起来还是十分轻松的,男人专注于一件事情的时候,一双和自己一样蜜糖色的眼睛就像是夏夜的星辰一样,闪烁着动人的光泽。

至少他还是见到他的父亲了。

这样就已经足够了,Tony这样想着。

 

醒来后的Steve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翻看画册上的留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厚厚的一本画册几乎快要被两人的留言所占满,向来将画册当做最珍贵宝物的他倒也是难道纵容了别人一次。翻到新一页的时候不出所料地看到了Tony那熟悉而张扬的字体。

“托你的福,我已经在Howard的面前露陷了,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作为回报,不要忘了中午的约会,我替你约了那位性感的女军官。”

后面的内容被涂涂画画了好几次,看得出主人很认真地思考该说些什么,隐约地能从涂画掉的痕迹上看出来是和这次战争有关的事情。Steve忍不住笑了笑,不难想象那个小胡子男人顶着自己的身体,坐在桌子前,认真地思考该怎样回复。

整整一页画纸都是涂画的痕迹,Steve把画册翻到下一页,不知不觉中画册已经见了底。最后一页的画纸上没有想象中的长篇大论,也没有提到任何战争中即将发生的事情,只是简简单单地用潦草的笔迹写上了一句“这次战争,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Steve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在内心深处生根发芽,叫嚣着要脱离束缚,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命运比想象的还要有趣,故事也比预料的更加曲折。

在听见Jarvis的那一声“Good morning,Sir”之前,他从来不敢想象未来会是什么样子的,也从来不敢相信战争有一天会结束。他经历着另一个人的人生,每天和那个人用留言的方式交流,却从来没有真正地见过那个人。只知道那个小胡子男人心脏不好,需要靠反应堆才能勉强维生,还总是爱吃甜食和苦得要死的咖啡。明明是很富有也很骄傲的一个人,却甘于寂寞,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大厦中,如果不是那位凶巴巴的金发姑娘偶尔过来看他,让他去参加一些奇怪的会议,那就真的是与世隔绝了吧?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忍受这样的寂寞呢?

Steve突然有些想要更加彻底地去了解这个男人,不仅仅是经历他的人生,而是彻底地了解这个人。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能够陪伴这位名义上的小侄子长大,至少不要让他这样一直孤单一个人。

只可惜他也是一个军人。

军人就注定了要为自己的国家牺牲。

提起笔来的时候他全身的力气几乎都要消耗殆尽,垂眼望着画笔的笔尖在白纸上滞留了很长的时间,始终不知道应该写些什么东西。

Steve有些出了神,Tony的脸像是印刻在了脑海中一般挥之不去。手指下意识地在画纸上勾画着,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一个有着小胡子的男人的画像已经在笔下成型。Steve怔了怔,在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之后,脸瞬间涨得通红。

他用了很多天的时间去习惯了那个人的生存方式,出入那些高级场所,和那些看起来很友善实际上却各怀鬼胎的人周旋,也用了很多天的时间告诉自己,那终究是别人的生活,他们之间相隔的不仅仅是七十四年的时间,还有生与死的界限。

“这次战争,你可不可以不要去?”

“抱歉,Tony,我是个军人,如果我注定会因为这次战争而牺牲,那么能看到世界的未来是怎么样的已经算是命运给我最大的仁慈。并不是知道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就会坚强,就会改变想法,可我们都不是古代希腊神话里的英雄。我们只是活在现实世界里的懦夫,即便命运拿着皮鞭抽打着我们,我们还是固执地不愿移动。 我不想去逃避自己的使命,也不能去逃避。

很高兴在最后的日子里认识了你,也有机会去看一看我向往了很久的未来,这对于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经历过你的人生,也体验过你的孤单,很抱歉我不能真正地陪在你的身边。Tony,如果有机会的话,我想请你跳一支舞,又或是带你去看一看布鲁克林的风景。

就像我出生的地方一样,Tony Stark有着一颗温暖的心。”

 

Steve将画本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最显眼的位置,希望对方在醒来之后第一眼就能看见画本,然后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打了一个电话取消了和Peggy的约会。

心底深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萌发了一棵幼小的芽儿,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一点点长出了繁盛的枝叶。

 

可是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从那天之后他们再也没有交换过身体。

 

Steve早上起来的时候再也没有被带着英伦腔的电子管家吓到过,就好像经历过的那一切都只是梦一样,从来没有过那个叫做Tony Stark的人,也从来都不存在他见过的未来。只有画本上字迹不一的留言象征着这里曾经有过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他将最后那页留言从画本上撕下来,用一个防水的袋子小心翼翼地装好,缝在了左胸口贴近心脏的位置。

如果还能有机会的话,再把这封信亲手交给他吧,然后还要再告诉他一个小秘密。

一个独属于Steve Rogers的小秘密。

抱着这样一个渺小的希望,他在三天之后带着那封信来到了战场上,最后也带着这个希望,沉入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中。

 

Tony关于Steve的记忆开始大片地消失,明明前一秒还在想着什么时候能够再次见到他,下一秒就好奇地想要知道自己想见的人到底是谁。偶尔Steve Rogers这个名字在脑海中冒出来的时候,他也会去思考究竟和自己有什么关联。

好像做了一个过于漫长的梦,梦里模糊的轮廓已记不清。恍惚中似乎有一双蓝的惊心动魄的眼睛,悲伤地凝视着自己,又转瞬消失在朦朦胧胧的印象中。花香,清风,然后变成了血腥,渐渐一切都散去了,什么都不剩。如此陌生而短暂的,好像不是属于自己的生活。 

他曾经经历过Steve Rogers的人生。

这个念头从脑海中冒出来的时候,Tony被自己吓了一跳。是的,他的确是那个拥有一整屋子美国队长周边的人,童年的时候对Steve Rogers这个人的崇拜程度也达到了近乎痴迷的地步。只是,经历Steve Rogers的人生?这件事情未免也太扯淡了吧?

等等。

经历谁的人生来着?

Tony敲了敲自己的脑袋,那种诡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所遗忘了一样。他觉得有些烦闷,自从几天前开始,记忆就开始紊乱起来,有的时候甚至会想不起来之前的某个时间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包括号角日报曾经某天的头条,说自己将两个尾随记者狠狠撂倒在地,他也没有任何的印象。就好像……

就好像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看起来他需要找一个时间约个心理医生,看看自己是不是因为长期打击罪犯而人格分裂了,又或者有没有哪个反派在某次战斗中对自己做了手脚。

不仅仅是记忆,身体上也发生了很明显的变化,肚子上以为长期吃甜食而积攒的一点点赘肉彻底消失不见,甚至还能看得到明显的腹肌线条。Well,这倒是有些意外,难道是某个反派控制了他的身体没有大肆破坏反而帮他健身了?

天天健身这种事情也就只有那根七十多年前的老家伙做得出来。

等等,七十多年前?老家伙?那是谁?

 

“Tony……”

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一点一点消失。就好像有人正用橡皮擦,将那一块记忆慢慢地抹去。

“Tony……”

可惜他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不过如果是看到那些留言的话也许可以帮助他想起一些什么东西。

留言?什么留言?

“Tony Stark!”思绪被凶巴巴的女声打断,Tony回过神,Pepper手中拿着的一叠文件被恶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这情况看起来可不太妙,Pepper生气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上一次会议像个智障儿童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为了你我拖延了整个股东会议,现在你又给我出神?!”

“Come on,Pepper,上一次开会的人又不是我!”

“不是你还能有谁?!世界上还有第二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Tony的话被噎了回去。对啊,不是自己是谁?可是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还会有第二个Tony Stark?如果是他自己的话,为什么他又对前一次的会议一点印象都没有呢?不仅仅是这次会议,还有好多的事情他一点都记不起来了。

他到底是怎么了?

像是曾经做了一个梦,梦里他经历着一个截然不同的人生。梦里的他没有那么孤单,虽然从来不曾见到过那个人,但是那种温暖的感觉就像在心里生了根发了芽。

一双蜜糖色的眼睛积郁着莫名的情绪,他深深地皱起眉,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冲破束缚一发不可收拾。

Pepper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原本要谴责对方的话出口便成了关心,“Tony……你还好吗?”

 

然后梦醒了,他还是孤单一人。

Tony抿了抿嘴唇,露出一个公式化的微笑,“我没事,刚才有些走神了。很抱歉之前耽误了一段时间,先生们,让我们继续刚才的会议。”

那种温暖的感觉对于Tony Stark来说都不是必要的东西,他的人生也不会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产生任何的改。对他而言,或许孤独与痛苦比同伴和归宿来得更为幸福,因为太习惯一个人了,所以和别人相处这件事,也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生活还是在继续,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伤感那些回忆不起存在的东西。

现在,处理好这一次的会议,带着Tony Stark式的猖獗与自信。

【尾声】

黑暗比想象的要更加舒适,困倦的感觉就像是腰上被绑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将灵魂一路拉着坠向地狱。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发出一种悲怆的鸣叫声,像是在抗议着什么东西一样,不断地挣扎着想要醒来。但就像是置身于深海之中一样,整个人都被淹没在寒冷的水中,无法呼吸,无从表达。

然后那些嘈杂的声音像是无孔不入的苍蝇,从他的耳朵钻进大脑,一点一点地蚕食着这一份舒适。

“他要醒来了吗?”

“生命状态稳定,脉搏有加快的趋势,看起来是这样。”

“这是认真的吗?七十五年前的人,居然还活着?”

“也许是血清的影响,Tony,你过来看一下分析数据,这正常吗?”

“Come on,Bruce,我是个科学家,又不是生物学家,这堆数据对我来说就像是……一堆数据而已。不能因为美国队长是我的童年偶像我就得看懂它们。”

 

“咚——”

 

所有的声音模糊成了一片,唯独那个名字,像是电流积聚成了一个巨大的冲击力,在他的眼前猛地炸开。随之而来的是心脏猛烈的跳动,一时间光芒大盛,他挣扎着尝试去触碰那片过分明亮的光源。触碰到光源的那一刻,眼前出现无数模糊的色块。他眨了眨眼睛,等模糊的重影消失掉之后,整个世界开始变得清晰起来。

“欢迎回来,大英雄。”

感谢四倍血清的恢复能力,Steve在短暂的适应过来已经能够自己坐起身来。身边的人贴心地为他身后垫上了一个柔软的枕头,他下意识地一把抓住那只将枕头递过来的手。

蜜糖色眼睛的主人好奇地抬头看着他,却在目光相交的那一刻像是触电一般猛地颤抖了一下,然后僵硬在原地无法动弹。

 

“好久不见。”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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