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Steve/科学家铁。
探险队在一片地图上从未出现过的神秘海域中捕捉到了一条人鱼，生性残暴的人鱼对于任何接近的人类都十分戒备，唯独对于胸口有着蓝色反应堆的Tony放下了防备。然后就是Tony慢慢教会人鱼说人类的语言，在这过程中产生感情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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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deep blue sea/蔚蓝深海
篇章一，神秘海域
4.
七月十日
轮船依然在这片海域上探索着，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海面上开始弥漫起了厚重的浓雾，船只的航行因此而受到了很大的阻碍。在不确定这片海域中有多少暗礁的情况下，即便是再好的水手也不敢轻举妄动。
我尝试着在船的周围放置了几个水底探测仪，希望能够捕捉到其他生物的动向。但这显然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如果真的能够捕捉到其他人鱼的动向，我们就不会过了那么久才抓到一只人鱼。
Steve似乎也因为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雾而显得有些焦虑不安，攻击欲望比之前要更加强烈，不仅工作人员没有办法靠近，甚至于对我也始终处于戒备的状态。
Rhodes认为在这种情况下的人鱼太危险，不适合接触或者研究，强制性地下达了命令不允许近距离接触人鱼。Bruce的血样抽取计划因此被迫暂时搁浅，我得承认看见他那张禁欲系的脸上出现吃瘪的表情是一件很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
远距离的观察对研究进展没有任何的帮助，于是我和Bruce找到了另一种方法来打发一下无聊的时间——采集海上的雾水，顺便研究一下它的成分和普通海雾有什么区别，究竟是什么东西导致的人鱼异动。
在借助我发明的仪器成功采样后，Bruce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里，并且把我关在了门外。
好吧，作为这艘船上的首席科学家，我觉得自己的存在有些多余。
“Tony，你过来一下。”
Rhodes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我晃了晃神，钢笔的笔尖在日记本的空白处划出了一道难看的痕迹。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有些不爽地合上了日记本，放进抽屉里收好，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拿起外套准备去观察室看一看，“最好是有些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然爸爸可不能保证你那口大白牙还能好好地在嘴里待着。”
“Come on!”Rhodes抱怨了一句，还想接着往下说，我急忙跑出了房间，关门的时候特意发出很大的声音。
赶到观察室的时候肩膀上结结实实地挨了Rhodes一拳，我吃痛地喊了一声，有些怀疑肩胛骨是不是碎掉了。好吧，事实证明，永远不要尝试着和一个军人过不去，尤其是在一片与世隔绝的神秘海域里。
“发现什么了吗？”我问他。
“你在海里放置的水下探测仪。”Rhodes点了点头，弯下腰将双手撑在了监控仪两侧的桌子上。我探过头去，屏幕上一片海蓝色什么都没有，偶尔会有一两只石斑鱼从屏幕前游过。“几分钟前镜头捕捉到了一道黑影，距离有点远，而且速度很快，但几乎可以肯定的是，不是一般的鱼类。”
“让我看看。”我凑过身去，点开监控仪的录像记录，将时间倒回到了十分钟前。
这片海域的水出奇地清澈，在阳光好的天气里甚至能一眼看到很深的地方，我应该庆幸一下自己没有深海恐惧症，不会被突然出现的物种吓个半死。录像开始慢慢播放，我屏住呼吸静静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生怕突然间过去了什么东西而自己又没有看到。
“停！就是这里！”
Rhodes突然在我耳边出声，我吓了一跳，但还是立刻摁下了暂停按钮。屏幕上一片空空荡荡的，除了一片飘到镜头前的小海草，还有上面栖息着的一只小“盲蛛”，没有看到任何奇怪的影子。
我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中校，你不会是神经太过紧张了吧？看什么都觉得像人鱼？”
Rhodes白了我一眼，没有说话，将我的手从控制台上挤开，将倒退的时值设定在了0.01秒，然后开始往后退，如此重复了大概十几遍的样子，我终于看见了屏幕上出现了他所说的那个“黑影”。那看起来的确像是一只人鱼，只不过体型比Steve要小很多，从图片上隐约还能看出那条人鱼有着一头略长的头发。
“能还原身体比例吗？”
“废话！”
我一把将他推到了一边，将显示屏接在电脑上开始操作起来。人鱼的身形很模糊，他从屏幕上闪过的时间不到一秒钟，也得多亏坐在这里的Rhodes，如果是别人估计一辈子也察觉不到有什么东西闪了过去。
我尝试着去捕捉那条人鱼的身影，然后还原出轮廓和身形。感谢我曾经无聊的时候制作出来的这个程序，虽然耗费了一点功夫但也算不上太难。等人鱼的模拟轮廓完全出现在电脑上的时候，我几乎快要忍不住激动的心情——
那是一条母的人鱼！
哦！老天！就像是电影里拍的那种美人鱼！而不是像Steve那样浑身硬邦邦肌肉的人鱼！这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还是春梦！
“得了吧，老兄，我知道你在想什么。”Rhodes拍了拍我的脑袋，“你就不怕她在给你口的时候一口把你那玩意给咬了吗？”
我有些吃痛地揉了揉挨打的地方，想反手给他一拳，但是鉴于他是一个军人我是不可能打得过他的，最后还是放弃了，“嘿，我只是在想如果抓到这条人鱼的话，我们就有一雌一雄两条了，这样是不是就可以繁衍后代了？”
“这倒是有点道理。”Rhodes摸着下巴思考了片刻，“我去通知老狐狸，看看能不能用上次给你们抓海豚的办法把另一条人鱼抓回来。”
“人鱼可不是海豚，他们有足以和人类媲美的智慧。”我反驳道。
“OK，天才，你有没有发明什么小玩意儿能抓住人鱼的？”他放下手中的通讯器，双手环在胸前，冲我挑了挑眉毛，“如果有办法的话，我不介意把捕捉人鱼这个任务全权交到你身上。”
“如果上次在马六甲的时候你们没有以为那条海豚是人鱼的话，现在也许还有足够的器材制作出一个人鱼诱捕装置。”我起身将通讯器塞回他的怀里，转身往门外走去，“抓到人鱼再通知我，我只是个负责饲养的科学家不是吗。”
我离开观察室，想到底舱的水库里去看一看。从走廊上路过的时候往外面看了一眼，海雾似乎比早上的时候更浓了一些，能见度甚至降低到了一百米的范围。虽然我不是生物学家，也不是环境学家，但还是能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咸腥的海风卷着浓雾在走廊弥漫着，我捂着鼻子打了个喷嚏，总觉得在这阵海风中闻到了一股类似于血腥的味道。
接憧而来的是一股仿佛能够刺透骨髓的凉意和压迫感，我裹紧了身上的外套，加快脚步往底舱的方向走去，生怕下一秒从外面飘来红色的血雾，又或者是出现什么别的未知生物。
在经过一个转角处的时候，遇见了已经大半天没露过面的Bruce，他站在转角处不时地往那边看上一眼，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看起来似乎有些焦虑，连我从身后靠近这么大的动静都没有感觉到。
我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引起他的注意，“嘿，Bruce，你在干嘛？”
他像是被我吓到了，急忙将手里的东西放进口袋里，在转过头发现来的人是我之后，才松了口气，“Tony，是你啊。”
“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被他的反应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你在这里干嘛？是不是早上让你研究的那个雾水出了什么问题？需要我帮忙吗？”
“成分分析已经出来了，和普通的海雾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浓度要比其他地方的海雾高一些。”Bruce说着将刚刚收进口袋的东西拿了出来，塞进我手里，“你来得正好，我需要你的帮助。”
“帮助？”我有些疑惑地挑了挑眉，手里的东西是实验室内平时用来抽血样的针管，脑海中有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你想要我去抽Steve的血样？”
“是的，我想看看是不是因为特殊生理构造的原因人鱼才会因为海雾而产生反应。”Bruce点了点头，“也只能拜托你来帮我了。”
我想到了刚才在监控上看见的那条雌性人鱼，对于他的提议产生了兴趣，但还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可是今天早上开始，Steve就一直处于狂躁的阶段，攻击性比以往要强很多，即使是我也不确定是否能够接近。”
“这就是为什么我找你的原因，他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我依然有些顾虑。
“别可是了，Tony，难道你不想知道引发这一切的原因吗？”Bruce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近乎狂热的光芒，“这可能是一个机会，我们可以理解到人鱼种族的特殊习性，或许这个发现能够带我们找到人鱼族群的所在。”
……我得承认他说动了我。
“好吧。”我点了点头，从拐角往底舱的门口偷偷看了一眼，现在是守卫较为薄弱的阶段，因为海上的条件过于艰苦，所以很多水手都在这几个月的时间内纷纷选择了退出，但门口依然还是有两个守卫，“你去引开那些水手，我偷偷溜进去。”
Bruce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领，朝着守卫的方向走了过去。
我正疑惑着他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将人引开，就听见他惊呼了一声，拉住其中一个水手的衣领，大声喊道，“快跟我过来！刚才从走廊上路过的时候看见水里有动静！那应该是……不，我能确定那是一条人鱼！快帮我抓住他！”
那两个守卫对视了一眼，然后真的跟着他往甲板的方向跑去。
我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看了一眼，确认了周围没有其他人，才拿着针管小心翼翼地溜进了底舱中。
溜进门后第一眼看见的便是海水倒映出来的幽蓝色的光，Steve依然漂浮在水仓最高处的地方，倨傲地巡视着下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隔着那么远的距离我还是能感觉到，他的目光相较于之前要多了一分肃杀的意味。
“拜托，看在我教了你几天说话的份上别惹出大麻烦来。”我咕哝了一声，顺着旁边的楼梯往仓顶的方向爬去。
我站在仓顶的时候Steve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地抿了抿嘴唇，但是并没有说些什么。看起来很温驯的样子，我松了口气，打开仓顶上的那个豁口，Steve很快地从豁口处探出了身子，紧接着整个人爬了出来。
“嘿，Steve，是我，Tony。”我一边尝试着安抚他的情绪，以免自己的脖子被他突然咬断，一边拆开了那支全新的血样针管，“我需要你配合一下，放心，这不会很疼的，一下子就好了。”
Steve在看见针尖的一刻突然间露出了一口尖锐的獠牙，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我被吓了一跳，触不及防地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到在地上。
“What the fuck!”我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手中的针管险些扎在了自己身上。
Steve像是受到了惊吓般浑身猛地颤抖了一下，嘴里的獠牙也随即缩了回去。我再看向他的眼睛的时候，里面那种肃杀的气息依然收敛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和之前一样的温和，“Tony……”
“大个子，我没事，别担心。”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这是一个让他放下警惕的好办法，“我只是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
当然，这些话人鱼都没有办法理解，在他的意识里我只是说了一些听不懂的单词罢了。
“Go，I……not……here……”
我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这些天内我教他的一些简单的英文词汇，他学习的速度比想象的要更加惊人，只可惜我不是正宗的教师，不知道应该这样系统地去教授发音语法之类的东西，只能一遍一遍地做示范纠正他的读音。
我没有办法具体地分辨出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能理解他的意思，他想要离开这里。外面的雾气似乎代表了人鱼族的一个重要仪式，所以我们才会捕捉到那一条雌性人鱼的影子，或许那条雌性人鱼和Steve有着某些关联也说不定。
当然这只是一个大胆的猜测而已。
“抱歉，Steve。”我说，“我不能让你离开这里。”
Steve歪了歪脑袋，似乎在努力分辨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显然失败了，在仔细地思索了片刻之后，疑惑地看着我，“Tony？”
“别Tony我了，大个子。”我有些懊恼地揉了揉太阳穴。
无数次听水手讲起和海洋有关的传说，那种叫做塞壬的还要，从埃克罗厄斯的血液中诞生的美丽妖精，有着致命的蛊惑力量，在海上诱惑着来往的船只和水手。我不知道那种妖精说的是不是像Steve这样的人鱼，但是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想要将他放走。
“他能说话？”
Bruce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及时地救了我一命，我回过头，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折返回来，站在楼梯旁边，没有要过来的意思。
“闲着没事教了他一点。”我耸了耸肩，拉起Steve的手腕，轻轻地叹了口气，在他反应过来之前迅速地抽取了满满一针管的血样。他因为疼痛而挣扎了一下，但是似乎害怕不小心伤害到我，动作并不大。
我做了一个安抚性的手势，指了指那个豁口，示意他回到水仓里，尝试着用他所能理解的词汇去向他解释，“抱歉，Steve，not……go，至少现在不可以。”
他似懂非懂地看了我一眼，宽大尾鳍甩动了一下，纵身跃回到了水仓中。我急忙上前将豁口关上，头也不敢回地拿着血样和Bruce一起离开了水仓。
一路上都提心吊胆地害怕害怕遇见突然折返回来的水手，直到回到实验室关上了大门才略微松了口气。我将一直被我攥在手心里的针管交还给Bruce，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在试验台旁边坐了下来。
Bruce接过血样，和人类并无差异的红色液体在针管里晃了晃，“我还以为人鱼的血液会是蓝色的。”
“你童话看多了。”我哂笑了一声，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Bruce，在研究完人鱼之后政府会怎么样？放了他吗？”
“这很难。”Bruce耸了耸肩，将血样分别注射到好几个试管中，小心地封存起来，“或许会送到实验室解剖？但是这么珍贵的物种应该不至于，顶多就是放到动物园或者水族馆中供人观赏。”
“Steve可不是动物！”我不满地反驳。
Bruce瞥了我一眼，“你有本事去说服政府啊。”
我没有再说些什么，有些懊恼地垂下头，有些不敢想象回到纽约之后Steve会遭遇什么样的对待。这不是我第一次和政府合作，那些老家伙们的手段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说是研究珍贵物种，但多数时间都是把研究对象折磨致死的。
如果那些事情和我统统没有关系，我可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如果那件事情发生在这些天内一直和我和平相处的Steve身上呢？我突然感到有些恐惧。
我想我真的需要抓住另一条人鱼了。
-tbc-
在别人的建议上看了一下那篇名叫“德萨罗人鱼”的小说，感觉设定是稍微有些重合。但是个人感觉纯属巧合，每一个脑洞来源和设定都有具体的考据，手机里也还保存着脑洞截图。剧情走向似乎也完全不一样？、0.0所以还是请放心阅读啦。
更新进度缓慢，主要因为我容易因为一些小细节钻牛角尖，包括连海洋里的鱼类都要考据上半天，偏偏我这人又有深海恐惧症=-=科普了大概三十多种海底生物的资料，五种和海洋有关的传说资料，顺带看了两篇论文，总觉得写完这篇我会变成一个海洋学家。